幽暗的潜意识里藏了许多我们尽力想忘记的东西。他们通常挥之不去,顶多躲在厚厚的大门后面打个盹,一不留神受了惊,就会跑进你的噩梦大闹一番。小丑在美国少年的文化中是恶意陌生人的恐惧化身,斯蒂芬•金还专门写过一本《死光》,而我的梦魇中经常包含小学时看过的《异形》。皮克斯电影主调阳光灿烂,但他们绝非不擅长吓人伎俩,《怪物工厂》是变奏的惊悚片,《玩具总动员3》有巨婴和焚化炉,再稍微用力一点,就能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,而他们总是一触即放,迅速嫁接到喜感场面,保证可怕的东东不会潜入观众的梦境。
王铁梅为什么不做记者了?一部建立在沉默和失语之上的电影,却在竭尽所能地展示和言说。怎么形容这样的创作呢,它抚摸生活的褶皱与城市的纹理:街巷的纵深,老式建筑上下楼的砰砰声,水果店里的谈话(长镜头),宋佳背着小女孩走在人行道上偶遇了一群唱歌的人。温柔的,强大的,包容的,跨媒介的。这样视听调度全面超越《爱情神话》小资旨趣(徐峥连走在街上都像是棚拍)的作品,你们却跟我说这叫剧场、小品、脱口秀?试问这样一部把女性主义话语当作谈资和笑话的作品,真的输出了什么东西么。三女性多元成家的全新关系性已远胜过那些话语,它最女性主义的地方恰恰在于它其实站在了《芭比》的反面,是生活与现实全面地侵入了剧场。